“听”春
踩着松软的土埂，穿过绿茵茵的麦田，小心翼翼地跨过用旧电杆架起的一座危桥，在四周飘着淡淡的腐腥味中，我们步入了这片河滩。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，淤积了大量的泥沙，形成了片片的滩地；滩地上堆积着，倒伏着丛丛的枯黄芦苇。萋萋的衰草，伴着悠悠的浊水，使整个河滩显得空旷寂静。
散发着水腥的河滩上，浸溢许多水坑，湿漉漉地面上残留着碎碎的山羊蹄印。随着我们的脚步，远处的草棵中不时地飞起几只水鸟，在空中飞翔。一阵轰鸣声传来，一架飞机在眼前飞过，犹如一只巨型的飞鸟；逆光和淡淡的雾霭使河对面机场的候机大楼，变得模模糊糊；灰蒙蒙的天空、黄浊的河水、沙黄的河滩、枯黄的芦苇，这里成了灰黄的一片。
堆积的泥沙把西来的河水切成许多支岔，东进的水在淤积的泥沙中冲杀出了条条水道，数条支流在河湾中、在沙滩上纵横交错。站在支流的交叉汇合处，荡荡的河水在阳光下泛起白晃晃的光，款款的河水波波相连，无声的迎面向你奔来。霎时，眼前出现了幻象，宛如置身于富庶的江浙；站在严子陵的钓台，俯瞰着富春、新安、钱塘三江的浩瀚江水……远处褐黛的林带中现出隐隐的翠绿。
江南的水乡，塞外的江南，景致难以相同，意境却可相映……
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改变了模样，我仿佛听到了地面枯萋的芦苇窜出的丝丝的嫩绿，倒伏的衰草在慢慢地直起了腰，小小的柳树苗在吐着细细的叶芽；望着被惊飞的野鸭，心里涌出了许多的谦意，恍惚中好像听到声声的啄壳声，看到了蛋壳中，肉嘟嘟黄绒绒的野鸭宝宝……
一阵轰鸣声又响起，一驾飞机飞上了高空，飞向了远方，消逝在远远的天际。
我听到了这里的春天。
2009年4月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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